MGTOW打破欲望的枷锁——关于MGTOW理论原理的解释和探讨,和对MGTOW精神的发掘

原作者:老谷歌

我们已经在无数的鸡汤杂志,成功学“圣经”,“人生哲理”小文章,甚至那些可能已被尘封的政史课本上看到过“打破枷锁”一词了,“打破自我的枷锁”“打破常规的枷锁”“打破传统的枷锁”,还有“打破男权思想遗毒的枷锁”……“打破枷锁”这个词很精巧,也很绝妙,它暗示了一个强有力的存在,它控制我们,控制着,钳制着,束缚着,我们的思想,然而却往往不为我们所觉察。它使我们意识到我们所居的不自知的猥琐状态,使我们意识到这种状态和我们的潜力,我们的自由之间的冲突。同时它又是一个有力的号召,它鼓舞着我们立即行动,破坏这种状态背后的那个庞大存在。可以说,每一处“打破枷锁”,就是一份宣战书。

打破常规,打破传统的枷锁固然是“显而易见的必需”,但并非所有宣战都是面对显而易见的“敌人”所作出的,比如我就想在这里立下这样一份“战书”:

打破欲望的枷锁。

为什么是“欲望”?

从古至今,“欲望”被赋予不同的含义。弥漫着古典气息的时代里,它是罪恶的象征,是神性的敌人,魔鬼的诱惑。在启蒙之光逐渐在空气中展现其恢宏色彩的时代,它是人未成熟的孩提时代的遗物,是理性所最终要战胜的对手。而在如今这个时代里,不论是白左,还是念叨着物和谐质决定意和谐识的“马和谐左”,其实都在做着一件很事,那就是把欲望供奉在人文主义的神位上,当作偶像去供奉。

先别急着反驳,我们先来搞清楚在这个白左和马和谐左和“预备白左”占据网络舆论制高点的时代里,“欲望”一词的内涵。这个内涵并不是网络时代的独有产物,相反,它是历史上的各种形态的“人文主义”发展几百年到今天的思想遗产,在网络的浪潮里获得新生的产物。

我们经常会听到一种声音,说现在我们正生活在一个“冷冰冰的理性时代”,被各种灰色的钢铁和灰色的冷漠所隔离。于是有声音要求“重返”“色彩斑斓”的时代,大部分人都会对这种观点嗤之以鼻并一言蔽之以“反智主义”,事实上这种做法是比较粗浅的,“贴标签式”的。所不为人所看见的是,这种观念只不过是一种在人们心里普遍存在的,更广泛也更隐秘的思想一种极端化的表现罢了。我们再来看一个例子:Alphago出现以后,人们对人工智能的讨论又出现了一波小高潮,在这里我看到最多的观点(几年前《黑客帝国》火热的时候也是一模一样,没有一点变化真叫人忧心忡忡又感到好笑),还是那些不变的“即使AI的围棋赢了人类,即使AI的智商超过了人类,人类意识还是有一种核心的东西是机器永远无法达到的”,至于这个东西是什么,有人说是感情,有人说是“创造力”,还有人说是“直觉”……总之,共同的特点是:①难以用逻辑研究彻底;②人类所独有。找到了这两条,我们也就找到了现代“人文信仰”的实质和精髓——人们用各种形式的逻辑研究了数学物理化学生物甚至社会历史的世纪,而且我们坚决相信这种研究可以不断进行下去,直到达到霍金所说的“万物理论”—— 一个方程组描述一个宇宙的程度为止。那时候一切概念都会转化为纯粹的理性阐释,比如化学的“八隅律”用量子力学计算能量转化为数学问题,这种转化将可用于解释自然界甚至人类社会的一切问题。但一遇到人类的这个对象本身,逻辑的车轮似乎就被有意识刹住了。基于人智力和意识机能的研究受到很大的限制,不光光有一些捉摸不透的“伦理”的限制,而且政和谐府和舆论无处不的“症痣正确”之纲还或有形或无形地束缚着这一类的探究。举个例子,就在几个月前,法国一个曾经试图从人类史的角度研究各民族文化和该民族的平均智商关系的课题在舆论的一片一边倒的讨伐中被迫解散(这还是从历史的角度来研究这个比较“种族主义”的课题,如果是生理学上的,那完了,那就要被扣上纳和谐粹的帽子了)。于是结果就是,至少从比较缺少相关专业领域知识的普罗大众看来,现代心理学往往和“鸡汤”“励志”之类无关痛痒的轻浮文化碎片有着扯不开的联系,其原因很大程度上要归咎于心理学研究和我们对人类意识的一种深刻的,保守的态度,或曰“信仰”之间的矛盾造就了这个领域的一个瓶颈。比起那些冷冰冰的统计数字,和让人震撼乃至黯然神伤的科学结论,那些用冷漠得让人难以置信的生物学方法和化学试剂得出的结论,我们显然更容易,也更乐意接受“人生来自由,自由意志不可束缚,不可置疑,人类的尊严和伟大便在于人性:善良,热情,道德感,正义感。感情超越理性,人的思维有着超越性,机器无法企及……”这些自古以来就被广泛接受的一种“情感”、“信仰”。如果我告诉你,人之所以有同情心,是在自然选择的机制下,和面对弱者无动于衷的残忍一样是来源于漫长的生存斗争和基因战争的产物。还是告诉你,人的同情心是一种人性的形态,这种人性最终会超越人的兽性,升华到一种仁慈和博爱的境界。你喜欢哪种阐释?真心的,不要标新立异地选,你会发现你很难接受那些超越经验和一些固有信仰的事物。

这就是人文主义信仰,我们一直和它生活着,生活了几个世纪。正是基于它的原则,我们相信人的思维是无限的,人的力量是无限的,人是万物的尺度,一切事物都因为人的需要才有价值,这是近代绝大多数启蒙思想的实质内核。在它的指导下,我们开始对自然界的一场最全面,最伟大,最彻底的改造。在此之前,我们只是自然界生物链上一个或许比较重要的一环,一个比较高级的消费者。从此往后,整个生物链都被我们强制赋予了新的含义,有的环节需要维护,有点环节需要打断。这是一种怎样强大的气魄啊!自从上帝被从人类的思想世界世界中被扔掉,或者说“被打入冷宫”之后,人进入了一种前所未有的自信状态,我们自己按照自己的想法塑造世界的形态,一切阻碍都被视作最终会被打倒的敌人,而不是宿命不可涉及的领域(“这世上没有不可被认识之物,只有尚未被认识之物”)。你观察18世界的文学作品,你会发现那些作品的情绪很多一下子从宗教式的敬畏跳到了一种孩子气的雄心和无畏之勇。

为什么是“孩子的勇气”?

这就是我想说的,人文主义信仰,实际上就是一种对“欲望”的肯定与解放,一是肯定,而是解放。

先纠正一个错误的认识,不要看到“欲望”就觉得是一种贬义和讥讽味十足的说法,这是某些无聊的人士,“唯性所顾”的繁殖癌人士所造成的错觉,非得把这个词和某些和谐事物相结合起来不可。欲望也不是一定代表“人的本性中恶的,兽性的一面”,这是一种典型的人文主义信仰造成的偏执。事实上,欲望就是一种意识现象,是我们的脑在皮层支配的理性之外所拥有的广泛机能的总称。我们的脑不仅帮助我们做代数,几何和受力分析,同样也调节着呼吸,消化甚至内分泌,只不过它们起作用的部位不相同。这并不是说欲望在操纵着我们的呼吸和心跳,只是说它们都是脑在不同层次的功能的一种表现形式罢了。在这里我们还是再来引入一个非常容易理解的理论模型——“三重脑结构”来阐释“欲望”的含义,由耶鲁大学神经分析教授paul D Maclean提出。(不要返航同志已经引用过了)人脑在进化过程中,先后形成了三个层次的结构,分别是爬行动物脑,缘脑和大脑皮层,分别对应生理本能,情感和理性三个基本层次(实际的情况当然复杂得多,这里只是一种阐述和粗浅的介绍),这就是像进化过程中保留下来的逆转录病毒基因一样是物种进化中遗留下的“活化石”。爬行动物脑负责人最基本的动物性本能性的机能,比如呼吸,心跳和性行为。大脑皮层所支配的理性是人类在最后阶段的进化过程中形成的产物,包括逻辑,文字,抽象处理能力,空间想象等。而在这中间的缘脑所产生的机能就对应着我所想说的“欲望”,缘脑又被称为哺乳动物脑。它比前一个阶段层次的脑具有复杂得多的功能,而且往往比我们想象的拥有更大的计算能力,只是不以一种能够形成理智的形式在输出。在它的基础上产生了警觉性,危机感,安全感,群体忠诚感,崇拜意识,模仿意识,同情心,还有最让人难以接受的——爱,它的基础。(先别急着喷,等我说完。)哺乳动物起源于恐龙仍然存在于地球上的时代,我们的祖先所面临的生存竞争是难以想象的激烈的。上面的每一项分开来描述的各项机能,无一不是经过漫长的生存斗争所得来的时光与自然规律共同作用的产物,“结晶”。正是这些我们往往称之为本能的反应,在以地质年代为标准的漫长历史中保佑了我们的祖先渡过无数的劫难。这些我们往往不在意却发挥着巨大作用的机能使人类拥有极快而某种程度上相当精准的认识,分析和判断能力(只不过它们还不能适应一种超越生存需求的“理性”而已)。直到今天,他们仍然可以视作人类的一种“财富”所珍视,这不仅仅是因为它在我们进化为人的历史上发挥了一路护航的作用,同样也是由于在它们的基础上,形成了我们现在所熟知的“文明”的基本形态。人对群居生活的自然需求是人的社会群体得以维系的基础,人对万物的模仿意识使人能够从自然界和其他个体之间学习改造事物运作方式的方法(实际上,AI的学习能力在基础层次上也是来源于模仿),人对权威的崇拜,维系了社会的稳定和团结。当然,还有最为女本位所隐匿,和为MGTOWers所想揭示的,就是人对雌性这一特殊性别的天然“偏袒”,保证了人类种群稳定的繁殖能力。这些无不是一个文明社会出现和发展的必要因素。因此,我们的文明所表现出的最典型,最显著的形式之一 ——文化,具有这种“缘脑机能”的色彩也便不那么奇怪了。

想找到一个相关的实证一点也不难。文化的一个很鲜明的例子是道德和建立在其基础上的伦理价值,就拿白左们一直强力推行的“普世价值”来说吧,普世价值教导我们要爱护弱势群体,但却从没告诉我们爱护弱势群体,尤其是那些示弱的弱势群体,实在乃是人类的一种本能。何以见得?最近有一个关于“自我映射”现象研究表明,许多时候我们对于陷于困境者的帮助,使一种“自我映射”机制作用的结果,我们在面对一个乞丐或老人时,会不自主地评估这个对象和自己的相似性,一旦得出自我有可能沦落到这个对象状况的危险,我们会自发地作出反应。从而做出帮助他们的判断。可以说从心理学来看,正是基于预防自己成为孤寡老人的顾虑才使我们伸手去帮助他们。而这一列分析和推断都是在我们的“有意识精神”(我们使用“理性”时能感知到其运作的部分)所看不到,或者看不清楚的地方工作的,这正是“缘脑机能”发挥作用的一个例子。不仅是同情心,更为MGTOWers所知道的一个例子是所谓的“骑士精神”或者“绅士风度”,这也恰是女本位的缘脑机能发挥作用的结果。(它还有一条更为原始的,直通爬行动物脑的起源之路,不要返航同志也反复阐述过,这里就不再赘述了。)

这么优秀的“人类遗产”,为什么会在文明史上的数千年内,被“压制”,被“摧残”,被“禁锢”,而像鲁迅所言的,被一种“吃人的礼教”所钳制和威压呢?这就是我要说的。

文明的发展绝不是一条毫无转折点坦荡之路,如果我们一直按照这条自然所目前指引给我们的道路留下文明的足迹,那么我们很可能并不能走向一种高度发达的文明。

我们反女权战线有许多同志对Marx主和谐义似乎颇有微词,但是实际上Marx主和谐义,尤其是其哲学在一定程度(注意这个一定程度)上确实是如它自己所称赞自己的那样,是“科学的”,(具体的缘由我会在以后有时间加以讨论涉及,这里限于篇幅,我就不多说了,也不敢说太多,手动滑稽),比如“矛盾双方在一定条件下能够互相转化”,我们就可以拿来用一用:以“缘脑机能”为实质的“欲望”能够给予人们在文明进程中以极大帮助,但条件一旦发生改变,它就会成为阻碍人类继续向更深远未来前进的阻力,甚至是最大阻力。用一个高中地理的概念来类比,一个地区的农业发展限制性因素(比如水或技术)一旦随着时间或环境的变化而解决,就会成为这个区域农业发展区位的主导因素,可见条件一旦改变,许多事物的性质会令人吃惊的一个极端跳向另一个极端,这并不奇怪。欲望是人类历史前进最主要,最强力的力量,这一点即使是19世纪的古塔斯夫勒庞(《乌合之众》的作者)也能有所发觉并阐释。关于生存和群居生活的本能促使我们做出符合社会规范的事情,关于民族归属,国家崇拜和荣耀渴望有关的情感则推动了那些历史上重大转折性事件的发生。我们无须,也不可能否定这些欲望巨大的作用和影响力,但是,只依靠这些,我们也无法拥有如今发展程度的文明。在漫长的文明史上,有一种欲望起到了一种奇特的作用,它和别的欲望似乎有着某些不同。大多数欲望,或曰“缘脑机能”,都有着某种相对来说比较直接的生理学来源,只有它是例外,这就是“信仰”(我知道这里的一些意识形态倾向可能让一些同志比较难受,但还恳请看完再喷,毕竟大家连白左们的散发着恶心普世价值气味的软文都能忍受,这点神秘主义的小东西还是比较不值一提的。),“信仰”是对于最终存在的追索和探寻,它了解到在这个人有着许多未知领域的世界上,有着超越我们认识能力的存在。所谓“上和谐帝”“全和谐能”““极乐”“彼岸”“净土”“梵我如一”,乃至“独立于主观意识之外的客观实在的…真理”(你知道我指的是哪个真理,手动滑稽),都只是这个模糊的,居于缘脑和新脑皮层界限的“终极存在”概念的一种具体化形式罢了,我们之所以饥渴于不断“前进”,不断“发展”,除了为了更好的生存,或者说高级一点,更好的生活,更好的消费自然界的物质,更为深刻的原因,恐怕就是探寻,甚至接近这个终极存在的努力了。《圣和谐经》记载,人类建造的巴别塔试图触碰到天际,于是神便使人语言不通以使其无法完成。这里的“巴别塔”其实就可以看作是一种比喻,一种追求“至高”“至上”的努力,我们可以理解其为对终极存在的追索—这其实正是我们现在用“巴别塔”形容的科学事业的本质。

至于这种“信仰”的来源,许多人(我觉得尤其是比较专业的专业人士,比如弗洛伊德派教徒和后弗洛伊德派教徒,手动滑稽)理解为一种自我价值感或者认知焦虑派生出的情绪,这未尝不可,但在我看来,它很可能有着一种更为深刻的起源。

不知大家有没有看过《黑客帝国》,在matrix的矩阵系统中,neo所扮演的所谓的“救世主”其实也是这个规模极其宏伟的程序不可缺少的一部分,它是matrix中唯一一个没有“使命”的程序,它没有规定的功能和任务,甚至大多数时候都是以matrix的敌人的形式存在,但一旦“救世主”不复存在,整个matirx的结构就无法保持长久的运行——“matrix”是一个逻辑系统,一个逻辑系统无法仅仅依靠算法和演绎维持自身的存在,它必定需要一些公理,这些公理是无法被证明也无法被推翻的,它的存在是不依赖任何外界条件的,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它“超越”于普通的算法所建构的体系,因为无论用何种方式,这样的体系都无法将它包含于其中。而一系列公理就能有组织地形成一个公理系统。(有关这些逻辑系统的问题,作者不甚深解,还请专业人士欲喷就轻……而且限于篇幅,这里不便过度展开,可能的话我会在后续于这一方面再进一步胡绉两三篇。)我们在研究人们的思想时,如果把它作为一个逻辑系统来处理的话,那么我们会发现,那个起到公理系统作用的,正是我们的“信仰”。它是我们各种观念和意见形成的根基,一切观点的提出,一切批判,辩论,反驳的断定,都要建立在这样的公理体系——“信仰”的基础上。它能够对观念和理论的判断起极其重要的决定作用,反过来,基于逻辑的驳斥,辩论和劝说对于它起作用的效果都基本为零,因为正像勒庞所说的,固有的观念是融入我们思维深处甚至遗传的血脉之中的,只有童年的教育,漫长时间中潜移默化的渗透或者生命历程中剧烈的变动或者大事件等才能真正对它产生可见可观的改变。所以,你把一个基督徒和一个穆斯林放在一个房间里让他们争论,无论争论的话题是多么琐碎,多么无关痛痒,这种争论基本上都不会以任何一方的认输而告终,相反,更可能的是这两个人最后变色而起,扭作一团。因为他们整个思维建筑的基础完全就是两回事,从伊斯兰教的公理上无论用什么样的算法都很难推演出基督徒的结论(至少在哲学和宗教方面,一些生活琐事和科学问题他们还是能达成共识的,毕竟这时候他们要用到的公理系统部分就趋于一致了)。了解到了这一点,我们就能知道,为何一些几乎相同的社会实例,比如男性军人的比例超过百分之八十这件,在Mgtow或男权主义者,和表权主义者之间会几乎得到完全背道而驰的相反结论,并且双方的理论还都能拥有充分的逻辑推理,在辩论之中难分高下,除非一方抓住了另一方公理系统本身的漏洞,或者发现到这个公理系统完全不能为社会所接受(比如典型nazi的种族优越论),这时,一方就会取得对于另一方的完全胜利。由此可见,信仰,这个人类意识最古老,最强大的机能之一,在我们的思维模式中,拥有极其重要的基础和关键性地位。人类自古以来的许多争斗,其始终不息的动力,或许就来源于不同思维系统的信仰的差异性。信仰的隔阂,或许也正是“巴别塔隐喻”最为深刻的一层含义之一,人类在终极存在问题上根深蒂固的偏见或许俨然是一种悲剧性的意味深长的宿命。

以色列史学家尤瓦尔.赫拉利在《智人》一书中曾经提出过一个惊世骇俗的论点:人类社会中的大范围合作之所以能够达成,以及相应的秩序之所以能够维持,凭借地是人类异乎寻常的创造虚构的主观对象的能力。古斯塔夫勒庞也提到过,各种幻象,无论其哲学上是否站得住脚,往往确是人,尤其是人的群体不断前进的动力。如果按照这样的思路走下去,那么,信仰,则是这样的“虚构幻象”之中最为强大,最为有力,也是最为深刻的一种形式,它贯穿了人类文明史进程的每一个角落,乃至每一个最细微细节,因此,它的影响也就最为巨大,拥有能够驾驭规模最浩大的历史力量的能力。当一个文明发展出成熟,统一而丰富的信仰体系时,也往往就是这个文明最为鼎盛的时代。阿拉伯半岛的文明进入具有世界性影响的时期,正是从穆罕默德得到启示之后才逐渐开始的。坚固的,长久的信仰能够给予人类以改天换地的力量,使他们对于某件事物永远深信不疑,使他们拥有出生入死的勇气,最为可贵的,是他们可能借助信仰的力量超越人性固有的缺陷,使人们仅仅因为“国家忠诚”“拯救来临”和无数在现代人看来何其虚无缥缈的“责任”和“使命”而克服对死亡,对痛苦,对迷失的恐惧,赴汤蹈火,万死不辞。这就是信仰,它来源于“人性”,来源于人的一种意志机能,但更为重要的是,在它神秘的力量深处,潜藏着人类超越自己,迈向更高阶段的可能性源泉。

说了这么久,战线似乎拉的过长了,现在我们先中场休息一下,总结一下这条链条:何为欲望—欲望的机能信仰—信仰的机能(来源于“欲望”),其功能和伟大的效力。讲到这里,我们就可以回到一开始我们提出的问题了,为什么我们不继续按照“人性”的道路走下去,从而实现许多乌托邦设想所描述的“美好的明天”呢?“人性”,究竟遇到了什么问题?为什么我们要选择“超越”?

信仰,是维系人类社会并促使其发展的巨大力量。维系古代阿拉伯诸国的,是崇拜真主启示的信仰。维系早年的苏联和某国的,是marx主义的信仰。而维系大英蒂国的,是人文主义信仰和封建王室崇拜相结合的一种新的信念。但无伦这些信仰多么丰富多元,至少能够分为两大类:一类是从人以外的自然界,或者是超自然界得到最终价值的信仰,典型的代表是大多数主流宗教信仰和Marx主义(客观的“真理”),还有绝大多数前现代和现代叫得上名字的唯物主义论(即使他们有人文主义的方法论,其实本质上还是从超越对象那里取得价值观和世界观的源头的);一类是从人类自身,或者对人的某些属性(尤其是爱情)那里得到终极价值的信仰,后现代主义的各种颜色和味道的思潮,其实说到底都是这种信仰所派生出来的,后现代主义的一个经典的信条就是拒绝相信任何一元论系统,但不相信并不代表它们的大脑存在一个他们自己都会忽略掉的根深蒂固的信条——人文主义。不相信任何东西的人,总会在最隐晦的某个思想的深处找到他实际上的信仰—那是他的意志赖以活下去的根,是他不愿承认,以试图达到使自己“无懈可击”之目的的那个命门。

这两者之间有什么差异呢?具有超越信仰的人们承认这世界上有着超越人和人性的存在,他们之中有很多人会愿意竭尽自己的一切所能,一切智力,一切精神,一切勇气,甚至不惜献出生命,来追求和超越存在的“接触”,至少是试图“接近”它们。最为典型的例子,就是风行于宋明之际的程朱理学,唐末开始的“三教九流混元”,使古典的儒家“实践理性”和人文主义的思想内核在各学派思想的冲击碰撞中逐渐接受了道家和佛家关于“超越存在”观念的渗透,儒学的思想体系的根源和内核从孔子时代的“爱人”,到汉以来抽象的纲常道德伦理,发展到这里,终于转变为典型的超越存在——“天理”!这是一个人文主义信仰蜕变成完整成熟的超越信仰的全过程。到了这一步,儒学便发展成了“儒教”,信仰者用抽离于社会和人间的“天理”代替了可见的普遍的道德伦理,人们所尊崇的“三纲五常”发展成了固定的,结晶式的形式,它不再依赖于人的主观感受,而是具有某种超越人的意志与精神的存在作为其根基。

程朱理学所鼓吹的方法论是人要努力使自己和社会的行为顺应“天理”,这是典型的,积极的超越信仰,它要求人们努力追寻超越存在而不仅仅是敬畏,崇拜甚至无所作为(庄子:我知道你是在针对我,手动滑稽)。于是,在“天理”的号召下,朱子学的信徒提出了震撼人心的口号:“存天理,灭人欲”。真是何等壮阔而恢弘的主张!这是刚刚崛起的强大的超越信仰对于遍布社会每个角落长达几千年,几万年的根深蒂固的人本主义思想发出的一道古老的战书!

史学家对于理学最普遍的正面评价,便是它使整个中华民族的责任意识前所未有的迸发,上到知识精英,下至平头百姓,无数人仰慕和崇拜“青史留名”的英雄的时代就是从这个时代开始的,宋代死节的烈士在历朝历代里所属最多。

当然同样,妇女裹小脚的习俗也是在宋代发展最快的。这充分说明一个问题,超越信仰并不承诺人文主义所决定的“好”“坏”“进步”与“落后”,按照我锅主流的观点来看,马克思主义是最高级的,最进步,最科学的信仰,它就是超越信仰;宗教是落后的,是精神鸦片,它也是超越信仰。要知道,某论和谐功分子自和谐焚的时候,你若是有本事去研究它的心理状态,那可是会惊讶于其心境的极其崇高的—他自己肯定认为他将在痛苦中获得永生,打开去往天国的道路之门……因此,超越信仰并不是就一定比人文信仰“进步”,因为“进步”本身就是人文主义定义出来的,超越信仰的可贵之处并不在于此。我后面会再提。

超越信仰更大的一个问题在于腐败:任何超越主义信仰者都会遇到这个问题:对于超越存在的信仰和控制着我们思维和行动的“欲望”机能,经常爆发出极大的矛盾,在历史的长河中,它们也永恒般地上演着一场史诗级的冲突。一个向往的是不朽和永恒的境界所在,一个向往的是现世的生存,生活质量乃至繁殖机会。对于超越信仰的系统而言,欲望简直就是一种锈蚀,一种腐化而极具破坏性的因素。但我前面也提到过,欲望的力量是强大的,有时在一些可能极为常见的刺激和诱导下,它的冲击力就能够迅速膨胀(尤其是和性与生存这些最基本的欲望),从而压倒或许本来坚定稳固的信仰。(例子:巴黎圣母院那个主教,一个小姑娘就能把被禁欲信仰压抑的强大欲望唤醒起来)因此在一个信仰者,无论他在社会信仰体系里居于何种地位(是小喽啰还是高级祭司),它的超越信仰都无时无刻不受到来自欲望的锈蚀,欲望有时把信仰者的超越信仰畸形化,异变化,使它能够与人性的欲望相适应,通过这样的手段为其扫清障碍;有时干脆直接地再一次爆发性的事件中将整个信仰体系彻底摧垮,完成一次历史教科书般的“心灵世俗化”。这是正常无比的,而不是历史上大多信仰者所认为不可接受的。这种不断发展,并且从未消失过的侵蚀被称作信仰的腐败,印度电影《偶滴个神啊》所表现出的宗教诈骗就是这种腐败的典型表现。它使史上成千上万地位有高有低的宗教徒作出违背教义和信仰的事来,而且此时还时常巧妙地不让他们内疚或自责。

正是以上两点原因,超越信仰最终会在根深蒂固的腐败现象作用下发生变质,产生一种我们每个人都嫌恶之极的思想形态——个人崇拜。它是一种畸形化了的,变形的超越信仰,即不以普遍的人性为根本信仰,也不以某种超越人性的存在为信仰,而是以某个特殊的人类个体存在为思维体系的核心与本源,是超越信仰高度腐败成熟化的产物,是整个信仰体系建筑上层下层一起随时间推演或快或慢地共同腐朽所造成的结构性变化的必然结果。我们一般所厌恶或者嫌弃的“宗教形式”往往指的都是个人崇拜或其他高度腐化的信仰,这和信仰本身的好坏没有关系,腐败是超越信仰的必然趋势,信仰体系的严密和组织系统的完善只能可能地(还不是一定)推迟它进入完全腐败阶段的时间。更让人难过的是,信仰的腐化往往还会加速它与世俗政和谐权的联系,无论它原来和政和谐治联系的紧密程度如何(上至marx主义,下至小乘佛教),腐化的信仰无一例外会由于其结构上的变化愈发增加它与世俗政权的交集(一个典型的例子便是钟锅特色社和谐会主义和谐宗教,我还真是头一次见到“与社会和谐相适应的宗教”这么一个东西,更是第一回听说宗教属于“爱国组织”…),结果无非就是政教合一,要么就是政和谐治对宗教的干预不断加深,然后在政和谐治的秩序之网中稳下脚跟,这就使得这个已经面目全非,毫无其本源意义的空架子能得以多苟活百余年,而且有时候这个架子还是毒害剥削信众最严重的一种系统,无论是罗马天主教会,还是某维埃共和谐产和谐党,发展到后期都是这种又老又变态又邪恶的系统的一个典型代表。它早已失去了引导信众走向那个崇高存在的意义,更多地成为一种纯粹的利益或权力集团。

当超越信仰走向这个最终的腐败阶段,就像恒星进入空虚而膨胀的红巨星时期的终点时,威胁它存在的因素在这时也会逐渐地积累起来。信仰系统越腐化,它也就越发依靠与政治和世俗生活的联系而延续,它自身引导人们构建精神世界的能力也就越弱,于是越来越多的信众便会开始怀疑它(它已经逐渐失去了“公理”的地位了)并逐渐以思想的力量推动它的崩解和灭亡。在这个销蚀分解旧信仰的过程中,各种力量充分的发挥作用:逻辑推理,科学与技术的发展背景,外来的信仰体系,以及可以说最重要的那个,欲望。启蒙思想取代教会崇拜,后现代主义取代现代主义,无一不是这一过程的最好体现。这一摧毁和消灭的过程会持续到新信仰从旧信仰的废墟上崛起获得新生为止。新生的信仰有两种,一种是新的超越信仰,还有一种就是我们所要累篇连牍(当然这里不会真的狂写一万字,手动滑稽)着重讨论的人文信仰,它是人类对自身原动力全方位的解放,是那些曾经伟大辉煌的超越信仰终结的起始点,诸神的黄昏,也是历史影响最为恢弘,内部也最为空虚的信仰体系。

在生活里我们经常可以看到这样一种人,他们既不信任何宗教,也不信马克思主义,甚至都不敢完全同意唯物主义,尤其是唯物史观,恐惧而试图否定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的事物,它们的世界观似乎处在唯物和唯心的中间地带,又似乎两者都不是。还有许多人,他们在生活中受着来自社会潜移默化的影响,主动或被动地承认了结婚生子是他们人生的最高追求,一切工作和投资的行为都是为了家庭,家庭是他们最终价值的来源。但不管形式如何,从这些人的思想感情中都能找出某些共性的东西——对超越存在的不信任,对人性的美好的充分肯定和追求,对家庭生活的热爱,对女性的天然的尊重。你会感觉到这种普遍信念的持有者数量是如此巨大,以至于几乎完全地垄断了当今绝大多数文化思想领域的话语权,可见这个系统的强大,却又无法叫出它的名字,仿佛它生来就是不需要依赖任何其他东西来存在的一样。

它就是人文主义信仰。我在这里借用了“人文主义”这个词,是因为想来想去还是它最适合形容这种庞大而无名的信仰体系,但还得说一下这个词确实定义比较模糊,不光国内和国外说法几乎完全不一样,而且不同领域也有不同的涵义。在这里我把“人文主义”注解为对人类或人类某些属性的没有条件的,没有前提的肯定。正因为“欲望”,即缘脑以下的大脑机能操纵或至少是影响着几乎绝大多数行为动机,因此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人类的极大多数精神意志和行为特征,都是欲望的一种或简单或复杂体现。人文主义也就意味着对于欲望的默许,认可甚至是崇拜。

大家可能觉得我这个定义有些不可理解,我们平时所广泛认可的“人文主义”似乎总是和“天然的,与生俱来的道德”“人类的终极品质”之类字眼联系在一起的,似乎和“欲望”完全不沾边,这就回到我刚才所提到的那点上了,决定我们大多时刻关键的行为动机的,从根本上来说,仍然是存在于我们较为潜在的意识活动中的缘脑机能,为什么呢?我们管理逻辑,语言等“后认知革命时代”所产生的意识机能是以新皮质层大脑为基础的,这些机能是建立在已有的哺乳动物脑功能的基础上的,因此,它们的运作必定是要与主要的缘脑机能,即“欲望”相协调,相适应的。更何况,缘脑和爬行动物脑所产生的“本能”与“欲望”就一直在“选择”我们复杂而高级的皮层所构建出的思维体系,因为任何与这些原始脑结构机能相矛盾的想法都很容易被否定,“在非理性情感与理智的冲突中,失败的绝对永远不会是我们的情感”(《乌合之众》),我们的大脑结构本身始终会促使我们“倾听内心最深处的声音”——那就是我们潜意识里占据绝对优势的直觉和本能。我们一直所谈论的“人性”,无论怎么变化,到最后一定是要和“欲望”达成一致的。(当我们说到“人性”,其实自然地就排斥了那些“扭曲化”的人性,比如所谓的“伪善”“忍耐”“世故”“克己复礼”等等,这些都是已经被超越信仰重整化过后的“人性概念”,是人文信仰“超越化”的产物。有关的内容我可能还会在其他文字里谈到)

人的一切自发行为,说到底都是遵循了千古以来未曾改变的欲望的指引,无论是那被道德家所广为称颂的“仁爱”“奉献”“怜悯”,还是被深恶痛绝的“见利忘义”“贪婪”,还是被奉上神坛和宝座的“终极情感”——爱,都逃脱不了欲望的束缚。它们都是欲望所诞生的丰盈果实,是欲望的神灵所创造的杰出宝藏,它们不需要逻辑上的自洽抑或结构上的严谨,自然之神将给予他们合适的引导方式,无论是感官的,还是生物化学的刺激。因此,一个日本兵可以在上一刻还是家庭的好主人,负责的好丈夫,下一刻就是狂暴无情,嗜血凶残的杀人魔鬼,这没有任何逻辑上的一致性。爱与恨,同情与冷漠,施舍与杀伐,平善与暴怒,一切不过都是一种动物性感情的升华,我们在滚滚沸腾的欲望岩浆上建立我们的艺术与理性的庙宇和高楼,并依赖它磅礴的力量而立足。我们的行动和思想对原始冲动的依赖,以及因此所受到的支配,其实也远超我们的想象,随着化学物理水平尺度的生物和心理学不断深化发展,认识到这一点的人越来越多,这并不可怕。了解这一点,我们才有能力,才有可能超越这个决定人类千年来思想和命运的死亡关卡,这个过程可能不仅仅是痛苦和复杂,而且远远超出我们的想象和常识,这才是我们最难以接受的。

接下来,我们将要了解,人文主义信仰的信徒们是如何将这个本质上的“欲望衍生物”包装成宇宙的核心的,这一点至关重要,了解到这种包装,我们就能看穿许多那些说不出来是什么“宗和谐 教”的,却又是真真切切由数不清数目的庞大的固有信念所结成的本能般的,支配我们劳动,消费乃至思想创造的意志力量。

人文信仰,无论其外在的包装如何,一定会拥有一个最本质的特征:拒绝接受任何除人和人性以外的事物成为宇宙的终极存在。这是人文信仰立足的根本基点。了解到这一点,我们就能对各种眼花缭乱的意识和谐形态做出我们自己的判断。那些声称自己不相信任何权威能够充当历史的指导者的,还有认为这个世界本没有任何意义而是要去创造意义的,都是再典型不过的人文信仰者了。我前面已经反复提到过,任何人的思维体系都需要一个公理系统来提供支撑,提供逻辑链的源头,只要是比较成熟,由具有完整演绎能力的人或人群所构建的思想体系,都不可能确实存在零个和两个截然不同的“公理系统”,因此,我们能推断的是,一个思维足够成熟的人,如果不信仰由超越存在作为核心根基的超越信仰,那就一定信仰由人和人性作为绝对存在居于核心地位的人文信仰!这是我们得到的一个相当重要的结论。你看,那些在滚滚的历史洪涛里高唱赞歌的那些似乎“没有意识形态色彩”的左派们,也就是“白左”们的祖宗,几乎无一不是人文信仰的铁心坚守者。他们一直表现出不为任何所谓“宗和谐教”(在他们眼里往往marx主义也是一种“宗和谐教”)所影响,浸染的高冷姿态,事实上,指导他们内心的就是那些对于“人性”的崇高信仰,他们有的相信人人生来平等,有的相信人人生来自由,而他们与基督徒和marx主义者最大的不同之处就在于,基督徒和marx主义其实是敢于为了他们的上帝和“客观规律”放弃这些信条的,而人文信仰者们绝不会这样做,对人性的信仰是他们思想最根基之处所在,容不得半点怀疑甚至否定。

但是我们会看见,历史上各个流派的人文信仰者,在“传教”的过程中,几乎从来不会向外界宣传自己自己所信仰的终极存在是多么强力,伟大,这和超越主义者不同,msl会大喊“安拉最伟大”,marx主义者会高喊“矛盾是万物的源泉”,而人文主义者好像经常只有在最高兴或者最迫不得已的时候才会喊出“人是万物的尺度”之类的话,(这句话还是前现代的古希腊老哲学家普罗泰戈拉所著,到了近现代,人文信仰者基本不会这么旗帜鲜明了),他们会怎么样呢?他往往从不向你强制推销他们的公理系统。这是很自然的,他们的公理系统,逻辑链的源头,人和人性,自古以来就和欲望衍生物产生着数不尽道不明的关系,尤其是超越信仰的影响仍然余热未尽的年代里,直接把自己最核心的命门暴露在外面展现出来,对于信仰者们来说显然是极其不明智的做法,明朝荔枝的那一套新新理论的倒运结局就是不懂得保护包装自己的人文信仰的悲惨下场,尽管可能得到饱受苦难,超越信仰已经彻底腐化殆尽的底层人民的支持,但又怎能不被知识分子及士大夫阶层喷个狗血淋头呢!王阳明这一派就很聪明,知道怎么躲在华丽词藻的包装下,逐渐把高度超越化的理学从上层阶级心中的主导地位上拉下来。

在前现代的环境下,人文信仰者在传播自己信仰的过程中,要面对超越信仰的重重挑战。人文信仰对于超越信仰最大的劣势之一就是作为他们思想根基的“人性”相比“上帝”“真理”这些超越存在更容易被怀疑和否定,因为“人性”和我们的经验,和我们的生活可是息息相关的,这就决定了人文信仰的结构存在绝对的缺陷—— 一个不能提供对基本根基提供保护的思想体系,是很不好维持的,就像某些极端女权主义者脱离人文信仰的基本路线,比如女权吧式的女权,创造一种“拜女教”,以女性和女性属性作为明确的思想根基和价值来源,其下场当然是被当做神经病。同样,在这方面虽然人文主义的根基——人与人性,具有一定的模糊性,能为其提供一定保护,使它不太可能被轻易质疑,但是毕竟它的缘脑机能基础来自于人类的自我价值肯定,而超越信仰的根基超越存在,对应的潜意识基础却是超自然崇拜,这后一种的历史渊源显然较前一种更为久远,作用力也更为强烈(在采集时代,对自然的崇拜绝对超越了人们对于自身价值的肯定,这是当时人地关系的一种最基本体现)这也就是为什么即使在现在这个科技已俨然无数次展现自己肌肉的年代里,宗教社团依然获得广大欢迎的原因。超越信仰和人文信仰各有各的优势和劣势,而人文信仰的劣势很不幸出在了基本结构上。

在这种不利条件下,人文信仰者想要维持信仰的发展壮大就必走两条必经之路:第一条是不懈的洗脑之路,第二条是不懈的自我洗脑之路。

人文信仰者必须先诱导人们对广泛存在的超越信仰产生怀疑,找到其坚固的体系根基——超越存在,然后开始把怀疑的刀架在它脖子上,这个过程无疑常常会有人们自己的欲望,即哪些除去“信仰”以外的缘脑机能的强力推动,腐化的超越信仰倒逼人们的原始欲望产生种种冲动,成为破坏其根基的源动力,因此只要有足够强大的内欲驱动,这一步并不难以完成。这一步初步完成之后,人们开始一个自我肯定的过程,他们在和腐化的超越信仰比较之中能够获得一种相当可观的优越感和愉悦感,能使他们陶醉在对于超越信仰的否定之中,这将使他们原有的或许并不完善的思想体系相当彻底的得以瓦解(摧枯拉朽般地),同时积攒起对于自我价值的认同,在这个过程中,欲望所能产生的驱动力也在迅速膨胀。到了这个阶段,洗脑的关键步骤到来,会有人引导他们构建新的思维体系,语言上的艺术开始发挥作用,人文信仰者会开始用各种我们现在称之为媒体手段的措施,引导被洗脑者开始体验,体验各种欲望得到满足带来的快感——物质享受,性享受,甚至极端如漫骂和暴力,温和如诗歌与小说。在这时,他们会逐渐信任,认可,乃至以来满足这些欲望带来的愉悦,即近代思想家所说的“世俗的快乐”,到最后,一切准备工作完成,最关键的一步到来,人文信仰者会开始最古老的言传身教,渗透人文信仰的概念,引导逻辑体系形式的创建。在这里,人文主义者开始分流——以人性和自由意志为公理体系框架的,会成为自由主义保守派(“白右”),以人性和人性平等为公理体系框架的,将成为自由主义激进派(“白左”),以人性和传统典章为公理体系框架的,将成为各派儒棍。当然,这三个过程还有一条相当快速有效率的直通车过程,由被或激进或温和的人文信仰者控制的教育系统对还没有形成思想体系的小屁孩们实施全方位潜移默化的教育渗透,生产出一批批朴素人文信仰者,再在高等教育阶段成批加工成成熟的人文信仰者(所以郭嘉很难批量产生marx主义者就是这个原因,marx主义本质上是超越信仰,可不大容易从人文信仰胚子里诞生出来!),这就是地球上数以万计的教室里正在发生的景象。

一旦完成这个过程,人文信仰这种传奇的思想形态会证明之前所付出的一切努力都是值得的。我在前面已经提到过,一切超越信仰,无论其体系是多么严谨,逻辑是多么清晰,对于自身基本根基——公理体系的掩蔽和保护措施是多么完善,都会因为其和人类原始能动力的宿命矛盾而最终走向腐败的命运。完整的超越信仰就像一块金属钠,放在布满“氧化气氛”的人类社会环境中,不要几毫秒就会布满厚厚的氧化物层,最终整块金属面目全非。而人文信仰则根本不需要担心这个问题,完全不需要担心这个问题。它的根基,从本原上来说就深植于人的原始本能和欲望,对它们保有充分的肯定和支持,人文主义信仰唯一和欲望的摩擦只出在生物化学的调节机制和完善的逻辑体系之间的矛盾,而这种小摩擦已经早就被证明要么是可以解决,要么是可以忽略掉的,根本无需担心这种悲剧般的腐朽宿命,从这个角度来看,任何真正的超越信仰都是短命的,“宗教”从不会“发展”,只有世俗主义会不断发展。只有人文信仰才能获得永生,人文信仰能够永恒不朽。

这是一件非常了不起的事,这决定了人文信仰有着极其强劲的生命力。我们看那些整天喊着各种反歧视,各种博爱宽容无私的白左们,他们叫嚣着反对一切意识形态,咒骂这个文明,认为“异化”遍布,权威的阴影笼罩个人—他们自称只相信真善美和自由,但哪一个不是再典型不过的人文主义信条。我们看泛滥在中国知识分子阶层中的龙应台主义(“难道,那些法律,那些体制,不都是为了一个,能哭,能跑,能笑的小小的人吗,告诉我?”——笔者注)真是最纯粹,最严谨的白左思想体系,最纯净的平等人文主义,(原谅我爆粗了),b格层次最高的人文信仰。这些人文信仰蓬勃发展了数百年,在现代社会一马平川地驰骋,没有哪个宗教或者“主义”胆敢挡它的道,否则下场绝对很惨,(你看不和谐的某教被黑的多惨你就知道了,连marx主义也进入了一个迁就人文信仰到极致的阶段)在它的指导下,各种遗存的超越信仰几乎腐败殆尽,这是人文信仰最伟大的胜利,在这种前所未有胜利的信仰的鼓舞下,性自由,性解放这些牛鬼蛇神终于被放出来了,这也预示着一个最疯狂阶段的到来:女权和繁殖癌两大女本位势力终于解开了超越信仰加诸它们身上的全部封印,迎接来一个最佳的膨胀环境。这可能就是传说中的末法时代——人不为己,天诛地灭,顺之者昌,逆之者亡,一切能够束缚欲望的因素被残害和腐化,欲望,这古老的,巨大的力量,膨胀到前代根本无法想象的地步。不要惊异于这个时代笑贫不笑娼,人的本性一旦暴露到这个地步,展现出来的就是笑贫不笑娼,仅此而已。

正由于一切超越信仰都避免不了腐败的结局,因此,一个超越信仰在诞生并崭露头角之后,便会迅速迎来它的衰败期,直到被下一个超越信仰或人文信仰取代,这一步骤会一直持续下去,直到超越信仰被人文信仰彻底取代,这是历史无法避免的结局。而人文主义教导人们放弃那似乎高悬于宇宙星空之中的梦想和幻念,转向身边的财富(金钱)和欢乐(b),有人相信纸醉金迷,有人相信春暖花开,但没有人愿意再相信镜花水月,庄严辰河。

“当一切支撑整个民族的理想不再占据优势,并且不再受欢迎的时候,这个民族的生命力也在逐渐走向消亡。文明的历史起于乌合之众,终结于乌合之众。”——古斯塔夫·勒庞

一个人文信仰占据统治地位的世界,会是一个怎么样的世界呢?人们满怀期待的期待理应更好的明天,看着gdp一天天增长,科技一天天进步,心中充满了对这个世界的信任和爱。却俨然不知,再过数十年甚至数百年,人的思维还是永远不会发生变化,穷人与富人仿佛依然活在两个世界,政和谐府依然会同时在得罪集权主义和民粹分子,腐败依然永远存在,镶钻的b仍然日价飞涨。有些事情是会随着生产力发展被淘汰的,有些事情是永远伴随着人类天然的本性而存在的,永存的。“不患寡而患不均”,在这个世界上,饥饿,疾疫,衰老甚至是死亡都是可以被征服的。但是只要这个世界上有人存在,只要人还受着缘脑和爬行脑机能的支配,人就永远无法摆脱爱,恨,苦恼,愤怒,仇敌,痛苦,悲伤等等烦恼,人和人之间还将永远有冲突,争斗,嫉妒和崇拜,还有阶级隔阂和仇恨。这世上最有名的偏见看法莫过于以为只要生产力发展到一定程度,剥削就能和谐地消灭。说出这话的人对政治和经济一定深有了解,却不了解人的本能,人毕竟生来就不是一种博爱的物种。

人类这种生物,永也远无法互相理解,即使互相理解,也绝无法互相体谅。——佩恩天道

在《avatar》中,人类通过史诗的pandora事件体悟到了一种全新的思维方式,也因此获得了救赎,但如果没有如此一个偶然事件,这样的文明世界,无非有三种结局:因为科技发展赶不上膨胀的人口自我崩溃而死,因为亘古不变的女本位循环法则和其它历史循环机制无限倒退,还有因为作死暴露坐标被星际文明被团灭,说到底,这三种结局都是人类自己所为,那帮助人类成为世界主宰的“欲望”机能,也为人类埋下灭亡的种子。命运在等待人类能否聪明到自己发现问题所在,但可惜前景一片暗淡。人文信仰的普遍盛行,注定这个种族沉浸在一种自己完全不知的枷锁之中,这种枷锁,不借助某些特殊的力量,是绝对无法打破的,它将在一片喧嚣的沉默之中引导人们坠向毁灭。

就像不要返航同志所言:想要跳出这个宿命,人类就必须超越自身。

mgtow,我把它一个信仰体系的片段来看待。

mgtow思想的核心是soverity(自我权威),它认为一个人拥有对于自身看法和行为的完全主导权,这种主导超越了人性所给人强制定下的全部束缚,来自于超越于人性的存在。这是公理体系里由作为根本的超越存在所直接推导出的一个概念,可以这样认为,mgtow是一个程序,它能够引导整个公理系统乃至思想体系的安装,它把从小给你洗脑到大的朴素人文主义思想来个彻底的大破坏,给你打开一扇窗口,让你自己透过窗子去搜寻,去定义到底什么才是真正的“真实”,什么才是真正的“我”。

一个朴素人文信仰者,沉浸在自幼以来被强制灌输的“绅士风度”和“繁殖优先”信念中,但因为这个体系并没有足够完全成熟(你看真正完全成熟的白左在教育之外都需要一个自我洗脑的过程),足够敏锐的个体,能够看出这个矩阵里若有若无的一点点裂痕,于是一旦时机成熟,将会有人给予他冥冥之中的引导,他将follow the white rabbit,如果他最终选择称为红丸男,他会在经历五个疗程之后,建立一个全新的信仰体系,他的人生从此便有了新的驱动力。

如果说人造子宫是超人类主义的技术体现,那么超越信仰的重新复苏就是超人类主义在意识潮流重的最大体现。

在繁殖癌的迷宫里,飘荡着一个幽灵,一个超越信仰的幽灵,一个soverity的幽灵。

男人们在这个斗争里失去的只是枷锁,他们得到的将是整个世界!

这就是mgtow,men going their own way,所包含的那个涵义。

——从漆黑的冰冷的湖泊里倒映出一个可怕的影子

它是沉浸在泥潭里的人们所需要的一根救命稻草,

是一个新生理想的立足点,

是一所伟大的大学。

它为新的方舟产生新的知识,新的生命

在大劫难中

孕育出解脱的种子,那是崇高的雷电,崇高的风。

在苦难的轮回中,投射出涅槃的光芒

从此历史划为两半

这是愤怒之日

风雷限界

万象庄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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